三月二十五日。
经过两天的锻炼,璃言总算是能走下来五圈了。
练习场边缘一圈就是四百米,加起来的话,就是说明她能走下来两公里的长征了,已经是远远超过她刚穿越过来时的体力,可喜可贺可喜可贺。
不过今天希莱娜老师没有叫她出门,让她好生休息,还说最好能睡上个一天一夜。
她想说:老师,是你今天想休息吧?老师,锻炼最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!老师,我睡一天的话恐怕会前功尽弃的。
可是她身体的懒惰又控制了一切行为,乖乖点头,回身进屋,挪到床边软倒上去。
然后酩酊大醉一样地酩酊大睡。
期间尤莲抱着满怀的草莓派进来,放在她的桌边,又把正热乎的咖啡端进来,放在桌边,她脸上是好奇宝宝的模样,连同脚下也生了根,透过厚厚的镜片观察璃言的睡颜。
直到后脑上被人狠狠敲了一记。
尤莲捂着脑袋痛叫一声,想问希莱娜为什么突然下手这么重,结果一回头看到的是沈茹老师。
尤莲全身一震!眼镜片,又碎了。
沈茹把她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,对准了桌面上的小盒子一戳两戳,把碎裂的镜片戳掉进盒里,问她:“你来做什么?”
“希莱娜老师让我每天送这些茶点过来,给她和这位同学。”
沈茹打开了其中一个草莓派的包装,吃了一口,确认是真正的草莓派,然后又问:“没我的份?”
“没你的份。”
“......”
尤莲从脑子脱线的状态中恢复过来,连忙叫道:“啊啊啊不是不是,对不起老师!我今天忘了给您买了,我马上就去补上!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以夺命般的速度往外逃,那动作矫健迅速到沈茹一下没抓住。
沈茹走到门外,看着尤莲的背影,直到她小跑着过了转角消失。
然后吃掉了手里的草莓派。
她又回到屋里,透过窗户看向寝室楼下,尤莲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楼,然后并没有继续那副慌乱的做派,而是站在原地,歪头。
大概五分钟之后,她召出了扫帚骑了上去,悠哉游哉地飞走了。
沈茹在屋里也盯着看了五分钟,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第二个草莓派也吞进肚里去,看见桌子上摆着一杯咖啡,热乎乎得还在升腾着热气,又端起来喝了一口。
“rueeeee~~这么苦。”
沈茹的脸上皱成了苦瓜,把咖啡放了回去,出门右转,敲都不敲一下就进了希莱娜的房间。
希莱娜躺在床上,听到有人进来连忙把册子合上,藏到书堆里。
沈茹径直走向了试验台,把其中一根试管拿起来,往嘴里倒一点尝了尝,不够甜,再拿另一根,依次尝试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
沈茹把第三根试管放回去,品尝品尝嘴里留存的甜腻滋味,点头,就它了,“璃言的咖啡太苦了,我来找点甜的。”
“哦。”
“倒是你,你遮遮掩掩地在看什么呢?”
希莱娜深沉地喝了口红茶,回答:“没看什么。”
“......”沈茹望向窗外,今天的研究院安静得很,今天的首都也安静得很。
三月二十五日,是他们国家的公祭日,为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哀悼整整一天,所有大型商业关门停业,不管每个人对公祭日抱有什么想法,他们都有在好好遵守禁令,让整个国家陷入安静的哀思中。
沈茹看向希莱娜的脸,发现她眼底黯淡发黑,皮肤也变差了。
“你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不睡觉的吗?我就奇了怪了,一个为国捐躯的公爵大人就那么让你惦记着?你们俩好像也互不相识吧?”
希莱娜不好意思地笑笑,眼底的灰暗更加明显了,她说:“我看了一晚上涩图。”
“......”
沈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小笑话,是那老坏蛋言枫当着希莱娜的面讲给她们听的,说有有一天军警闲着没事要进一个人的房内查探他的藏书,他慌张地把住门,说:“人是我杀的,军爷。”
说这话时,言枫还不停地朝希莱娜抛飞眼角,明摆着告诉她们,希莱娜就是这样的人,总会拿一些社会性死亡的谎言来掩饰她羞于见人的小心思。
“随你怎么说吧。我要去给璃言的咖啡里加点料了——那个你派来送茶点的学生,叫什么?”
“尤莲。”
沈茹回想了一下那女孩出了门之后的举动,问道:“你信得过她?”
“那孩子脑回路总是跟我们不在一个维度上,不过,我使唤她做事的时候倒是没掉过链子。”
脑回路不正常啊......那么她那种微妙的反常举动就可以理解了。
沈茹耸肩,算了。
拿起选定好的饮料试管,她一边走出门一边不忘回头怼人家两句:“继续看你的涩图去吧,我就不打扰你了。”
沈茹内心恶狠狠地吐槽:明明是个喜欢女人的,还总是在这种时候肖想个已经死了的公爵大人,继续想吧,继续发你那力不从心的春梦去吧。
她把试管里的饮料全倒进了璃言的咖啡里,搅拌几下喝一口,顿觉美味异常,再来一口,再来一口......
喝光了。
沈茹突然觉得困得要死,搬来椅子放到桌边,就势往桌子上一趴,梦周公去了。
窗外掠过一个身影,身穿仿制的没有任何学级标识的学生服,头戴一顶装饰十足繁琐的巫师帽,帽檐下是一头灰色长发。
绯伶找到了璃言所在的寝室的窗户,看见窗前的桌面上趴着个女人,面无表情地飞走了。
...
尤莲端着午餐,和她的室友们一起找了个靠窗的好位置坐下,叽叽喳喳地聊开了。
她们的旁边桌子上也坐满了人,其中有一位灰白色头发的女孩在她路过时抬头看了一下,尤莲敏锐地回望,看见的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,和昨天药店里碰到的女孩对不上。
尤莲放心地坐下,和另一桌的黑发女生背对着,马上开始唉声叹气:“唉......希莱娜老师啊......”
“怎么啦?历史概论又挂科啦?”
“不是~”尤莲扶额叹气:“我跟她见面的时候,被她后面的人用魔术吓到了,差点从扫帚上摔下来。”
其中一个室友问她:“什么东西会吓到你这样的粗神经啊?”
尤莲探头四顾,又着重观察了一下身后的桌子,那边四个人都低头吃着自己的,离她最近的黑发女孩背对着,面前的餐盘是空的,一只手放在桌面上不住地拿手指点着。
总之,沈茹老师是不在这里的。
尤莲安心地回头,示意几位室友凑近了,这才说道:“今天路上碰到希莱娜老师,她后面坐着的人一直低着头,所以我好奇地去看,可没想到啊,她的脸上还打了幻觉魔术,我定睛一看,就看到火炎焱的那张脸!”
“扑哧”
“难怪你会吓到!”
“太可怕了!”
“然后呢然后呢?”
尤莲愁眉苦脸,“然后希莱娜老师说我飞行技术不精,威胁我去沈茹老师的飞行课补习。”
“哦豁~~~~”
“芜湖~~~~”
“哈哈哈,哪壶不开提哪壶~~~”
“然后呢然后呢?”
尤莲:“我推说这些天很忙没有空余时间,于是她换了个手段来坑我,她......她让我每天送茶点过去老师的寝室里!”
“......”
“而且还必须得是草莓派!天知道为什么咱们研究院的商店里草莓派全都卖完了,我还得出去买!哦还有咖啡,红茶......”
一个室友问出了最要紧的问题:“那些茶点的钱,老师说给你报销了吗?”
尤莲:“没有,是我自己掏腰包买。”
话音刚落,一桌的气氛神一般的宁静,隔壁桌黑发女孩敲点桌面的手指头,也停了。
尤莲把这个话题拿出来说的原因,现在在座的各位室友都明白了。
——茶点钱是一比不小的支出,江湖救急,我的好姐妹们。
不巧,苍天无眼。
她们是一群塑料姐妹。
只见这几位室友纷纷端起餐盘来,放着好好的桌子不用,纷纷超过九十度地转过身去,展露自己极富柔韧性的腰子,然后一言不发,自己吃自己的,就差拿魔术把自己耳朵也堵上了。
态度很明显,姐妹们要钱没有,如果不忿想撒气,腰子你可以随便捅。
尤莲脸上已经写满了绝望,她知道这帮室友已经是指望不上了,甚至自己也转过身,想着也许能博取身后那桌人的同情。
只见那桌人也端着餐盘,背对着她吃得正欢,那一早就背对着她的黑发女孩,也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边人的盘子里抢了两片面包,一手一个,左右开弓地吃。
如果说她的室友对她的窘境视而不见,称之为塑料姐妹的话。
那一桌人,是不是该叫......塑 料 人?
...
待到她们吃完散去,黑发少女那一桌人还坐在原地一声不吭。
绯伶睁着黑色的眸,目送尤莲那落魄的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,藏在桌底下的魔杖轻轻一点,桌边其余几人和没有影子的餐盘都化作一团烟雾,消失了。
她捋了一下黑色的长发,没有撤去魔术,另一只手继续轻点着桌面,除了她自己,没人能听得出节奏感。
“唉......”绯伶叹气,失落地往椅背上一靠,但浑身紧绷着,完全压不住内心的紧张感,“怎么这么快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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